[生活] #20140117 快樂的時候很快樂,平淡的時候就發展成悲哀

曾經有一段時候我覺得自己有點抑鬱。都不是很典型地食欲不振的一類,也不是完全沒有動機去前進的一類(所以其實也不是真正的抑鬱吧);我就只不過覺得面前很多事都或多或少變得很頹廢。那種感覺其實很難說明,就像眼睛裝上一個灰階的 filter。

[閱讀] Memorable quotes for 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百年孤寂》

此刻他不需要她了。他覺得,她完全不像她的氣味在他心中幻化的形象,彷彿這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他喝完咖啡,就十分沮喪地回家。 他模糊地覺得,他正在做他早就想做的事兒,盡倚他決不認為他能做這種事兒,他自己並不知道這該怎麼做,並不知道雙手放在哪兒,雙腳放在哪兒,並不知道這是誰的腦袋、誰的腿;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他渴望逃走,又渴望永遠留在這種極度的寂靜中,留在這種可怕的孤獨中。 她把土裝在衣兜裡,一面教女伴們最難的針腳,一面跟她們議論各種各樣的男人,說是值不得為他們去大吃泥土和石灰,同時卻懷著既愉快又痛苦的模糊感覺,悄悄地把一撮撮泥土吃掉了。這一撮撮泥土似乎能使值得她屈辱犧牲的唯一的男人更加真切,更加跟她接近,仿佛泥土的餘味在她嘴裡留下了温暖,在她心中留下了慰藉;這泥土的餘味跟他那漂亮的漆皮鞋在世界另一頭所踩的土地息息相連,她從這種餘味中也感覺到了他的脈搏和體温。《第四章》 家裡的人都在談情說愛。奥雷連諾用無頭無尾的詩句傾訴愛情。他把詩句寫在梅尔加德斯给他的粗糙的羊皮紙上、浴室牆壁上、自個兒手上,這些詩裡都有改了觀的雷麥黛絲:嚮午悶熱空氣中的雷麥黛絲;玫瑰清香中的雷麥黛絲;早餐麵包騰騰熱氣中的雷麥黛絲;隨時隨地都有雷麥黛絲。《第四章》 每天下午四點,雷貝卡一面坐在窗前繡花,一面等候自己的情書。她清楚地知道,運送郵件的騾子前來馬孔多每月只有兩次,可她時時刻刻都在等它,以為它可能弄錯時間,任何一天都會到達。情形恰恰相反:有一次,騾子在規定的日子卻没有來。雷貝卡苦惱得發瘋,半夜起來,急匆匆地到了花園裡,自殺一樣貪婪地吞食一撮撮泥土,一面痛苦和憤怒地哭泣,一面嚼著軟搭搭的蚯蚓,牙床都給蝸牛殼碎片割傷了。到天亮時,她嘔吐了。她陷入了某種狂熱、沮喪的狀態,失去了知覺,在囈週中無恥地洩露了心中的秘密。惱怒的烏蘇娜撬開箱子的鎖,在箱子底兒找到了十六封灑上香水的情書,是用粉紅色絛帶紮上的;還有一些残餘的樹葉和花瓣,是夾在舊書的書頁之間的;此外是些蝴蝶標本,剛一碰就變成了灰。《第四章》 他發現自己喝得越多,就越想念雷麥黛絲,不過愁悶也就減少了。《第四章》 發現規整的字體、綠色的墨水、漂亮的筆跡、都跟鋼琴說明書一樣,就用指尖把信摺好,藏到懷裡。《第四章》 盡管他作戰的經常身先士卒,但他唯一的傷卻是他親手造成的。《第六章》 她學會把假話說得十分逼真,自己也終於在捏造中尋得安慰。《第六章》 純粹聯想:林夕筆下王菲唱過的《百年孤寂》

“Les Fleurs du mal” - 010 當時世界那麼小(零零年代愛情故事 1)

「此刻他不需要她了。他覺得,她完全不像她的氣味在他心中幻化的形象,彷彿這根本不是她,而是另一個人。他喝完咖啡,就十分沮喪地回家。」記得《百年孤寂》裡是這樣說。 他們在很久以前便認識,她當時把他稱作 M(不是後來的那個 M)。 那是個無聊的夏季下午,彼鄰都是互不認識卻一樣因為悶熱而流著汗水的高中學生。渡輪似乎游了比預定六十分鐘還要長的時間,她們在船上玩透明的樸克牌,偷偷看著遠遠的男生們,包括 M。 那個時候 bluetooth 剛流行,藍芽可以讓你偵測身邊同樣開動藍芽的人;可以連上、可以對答。那是零零年代初的事。她拿著跟 M 一樣款式的手機,費勁地想像藍芽無限的用法。搜尋畫面看到四至五個藍芽使用者(當年連線並不穩定,所以有時看到四個、有時看到五個),不過她們並不知道那有沒有包括 M。縱然有,兩個女孩也根本沒有開口搭訕的本事;她們怕羞怕事,從來都不跟陌生人對話。況且,當時的科技也沒現在的隨便(當時的她們更沒有想到他朝的科技會讓關係變得這樣隨便)。 結果,看到那四、五個可能或者是 M 的藍芽連接,卻猜不到那個名字代號是他(就算猜得到也沒有接上對方的勇氣);便放下那個除了通話和寫短訊以外,最多只可以接聽收音機的手提電話。準備下船的時候,她剛好站在 M 的身後(或者她是刻意站在那裡的),船泊岸時晃了一下,她那扶著欄杆的手就正正踫到他。不過,誰都沒有說話。著陸後校方各自點算人數,解散前她們決定玩個無聊的小遊戲;誰輸了就上前問個電話號碼。 不知是那裡來的膽量。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勇氣。 單方面索取電話號碼演變成交換電話,「你的電話號碼很易記。」最後一句他大概是這樣說。然後,臉紅耳熱的女孩就急忙退回自己的朋友身邊。這行為對她來說太破格,緊張得就連當時男孩身邊的人以怎樣的眼光來看她(當然大家都在偷偷的笑,不過誰都沒有作聲),她也不知道。但她的朋友全部都在取笑她,這一點她很清楚。「你竟然真的走上去。」身邊的這個男生明顯的是在妒忌,不過她還沒回神過來,心跳還沒平伏,她沒擦覺誰對這件事過份在意。 這幾天以來,所有學生都在營地按各自學校的規定進行遊戲和訓練,就只有吃飯的時候在飯堂踫頭。大家安排在不同的餐桌,極其量都是看到對方坐在那一張檯的那一個位置。她們這邊的男男女女半夜團起來說鬼故、玩摔交的時候,他們可能累得呼呼大睡;他們起來爬繩索的時候,她們正好在射箭。在某個最悶熱的夜晚,他們籃球場在打球;正好她們在樓房上聊天,在上面一直注視他們。 離開碼頭的時候她們覺得沒把對方錯過是一種釋懷;她拿了 M 的電話,就等如替好友拿了 10 的電話(當時她們是這樣另一個女孩所心儀的男生)。 當時世界那麼小,男孩們的出現在她們的世界卻如此盛大。差不多十年後,M 曾經的出現在她的生活裡都沒有起什麼具大的作用;10 更只不過是虛無飄渺的瞬間閃過。長大後她跟 M 都遵重各自的生活方式存活下去。她不需要他了;後來她遇上很多很多人,糾結過很多的事情,被很多人傷害過,也傷害過很多人。就在某個月亮又圓又亮的夜晚,她忽然想起,這些年來最終沒有走在一起(無論是彼此錯過或是決定分開比較適合的關係)的那些人都沒一個比他來得大方安好。 延伸閱讀: “Les Fleurs du mal” 系列短文

[生活] 週年紀念 - 1st Anniversary

讀《百年孤寂》: 在年紀輕的時候總是覺得拿了獎的書本太重太沉悶,總是要在年月洗禮以後才會覺得它們有趣。常言道,我覺得自己的腦根開發得比別人慢得多,我所謂的很多年後真是很多年後。 我在 Hyde Park 走出來的道路說,《百年孤寂》裡的男女害怕所生的兒女像頭動物不像人。而世界裡,卻是有長得像人一樣的野獸。 書本裡的世界比真實世界還要大很多。 聽歌: 一直 loop 一直 loop Serge Gainsbourg,從天灰得想把人埋沒在泥濘之中的正午 loop 至太陽可以把我心烤成焦糖色的 tea time。 Loop 下 loop 下可能就一世了! 順便說說,我最近有看《中國好聲音》(連自己都感到驚訝)。不過有幾個人、有幾首歌的確繞樑三日。當中最喜歡:綦光高毅唱的《怎樣》。 週年紀念: 一年了!時間過得真快。身邊的朋友比我還記得清楚這個特別日子。 一年前開封的那支鮮紅色的 M.A.C 唇膏我還一樣在用。那是我第一支紅色的唇膏;真的很喜歡那種紅色。 謝謝你的照顧。 「接受了自己是奇怪一切就 okay」,是你讓我更加徹頭徹尾地享受不需要外間認同的快樂。 頭髮: 最近再次把頭髮染成紅色;基本上的目標是粉紅色,可是在我不想漂得太過份的情況下,以及東方髮質的阻礙,最終成了這種介乎深與淺之間。與預想的目標不同,卻出奇地喜歡。

“Les Fleurs du mal” - 006 我們都不過是普通人

這些年來你都被這樣不上不下的關係弄得粉身碎骨,心裡下了一場一千多天沒停止過的大雨;沖走了心裡所有能帶出反應的份子,卻沒有帶走滴答心裡的回憶。那個不明白你的人,離開了你的生活。你感到悲哀,卻沒有有能力挽救(或沒有挽救的可能)。你慢慢發現生活只是一面不完全的鏡子,你拼了命去找尋你想要看到的東西;徒勞,卻無功。你明白世界的運作,就像年紀小的時候你尋找你心愛的鉛筆一樣,拼上了所有幹勁和力氣,都無法在未知的角落把它找出來;然而,在你決定放棄,不再糾纏的時候;它總是靜靜的在某個地方守候著你。 為了跟從不可靠的理論,你在宇宙裡裝作一顆毫不在意結果的細沙,浸泡在茫茫的深海之中,下沉也好上浮也好;都不介意。你清楚,只要你再不執著於一點,那一點就會出現。你翻開每個書架裡的每一本書,你呼吸每個角落的氧氣;你拼了命的放棄,使勁的放棄;裝作若無其事,裝成沒相干的樣子。你裝作粉碎了所有渴望,你落力嘗試尋找消極對抗的辦法。 然後,你踫上了許多許多人;你妄想只要你在想念別人,他就會想念你。可是,他都沒有。然後,你想起他跟你說過,覺得悲傷的時候記得要去找他。可是,你也懂得,這些說話都像發黃就掉了葉子;被大風吹倒了的以後誰都不願意拾起。你拿著話筒抖動著那撥號的勇氣,你覺得你就連說想念的資格都一早掉了。 他都記不起你了;所以,你就連表達自己的勇氣都失去了。 只有在半夢半醒的時候,你拿著喝不完的酒哼著一首首不熟識的歌。你想要誰批准你擁有掛念的資格,你想要誰來告訴你一個可行的辦法。擠在堵塞的道路前妄想可以有跨過的可能,那怕就是一千零一次的機會;你都不想錯過,再不想錯過。你就是想尋找可以擺脫命運捉弄你的正確途徑;你偶爾再看到卞之琳;你都不求什麼,你只願意有天能裝飾明月的夢。現實的抑制太多,你以為你可以利用醉酒的感覺跟寂寞當歌。 然後某天雨停了,發現圍場倒了。推倒了的城堡就是推倒了的城堡,在敗壞的瓦礫之根本就沒有拯救重生的可能(至少,你的一雙手沒有)。你以為壓抑著你的想念,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能裝得出一副冷漠;你以為這副冷漠可以換來一絲希祈。可是你要找的人都沒注視你,浸沒了紅海沒有打通一條讓你走回去的道路。 最終你發現,你想拯救被你推倒的城堡,他想救活他親手推倒的另一個。我們都不過是普通人;你在樓上裝作冷漠的看他,他只顧橋上裝成若無其事的看風景。 Source of Inspiration:《斷章》、《百年孤寂》 延伸閱讀: “Les Fleurs du mal” 系列短文

# 英國牛津 #20130418 – Byron Humburger

村上春樹又再有新的小說面世,雖說《1Q84》的第三部沒有讓我覺得很滿足,也著實對於那個似有若無的結局有點不甘心。不過他的新作我還是熱烈滿滿的期待,要知道有些你喜歡的人,縱然他做了一些令你不太滿意的事,只要是無相大雅;你也會視而不見,當作完全沒發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