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對某些事情某些過去有著不太不少的情意結,像我還一直在讀村上春樹的書一樣。也許有時覺得他變了,或者是我變了(可能是我變了的可能性會不會高一點?或者我們兩個都變了,但誰變得多誰變少似乎不太重要也沒有清楚的分界線)。像他說過,有些事情就是像沒有度量單位一樣,指針不會在某個地方停下來;對我來說,大至人性人格人心、小至習慣小動作嗜好的改變或者就是這樣。
我不是說我不再喜歡他,不,我不是,也不會(至少我知道現在還不會)。他的書印好了我就去買,有時遲有時快,但始終會買。他聽的歌我會找來聽,他喝的酒我也會在忽然想要點。喜歡跑步、喜歡爵士樂、喜歡女人、喜歡喝威士忌;他就是他。多少年了,他在我印象裡還是一樣沒變的存在。而這種存在,也其實只不過是我假定的存在方式。像一個已經離你很遠的舊情人,在很久看不到對方身影的生活裡彷彿還留著多多少少他的影子;只是,腦海中狀況跟真實的情況又怎能完全沒有落差。
朋友笑指他只不過是將色情用文字包裝過的三級小說(他應該在說《挪威的森林》),不過那是他印象中的他,跟我腦海裡在存在過的都不一樣。就像我曾經很喜歡某些人,但他們在朋友的眼中卻可能是個不值一提的壞蛋。我說啊,誰誰誰沒有不好;他們接著會說像這樣類似的話:那只是他沒有對你不好,但他本來就是不好。因為我太清楚,別人喜歡而你同樣喜歡這只不過是很正常的事;人家不喜歡而你還一直喜歡,才是真真正正的喜歡。
最近我在讀《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每天在書裡踫面,字裡行間又發覺他不再一樣了,我們之間再不一樣了。就像我覺得某些從來不應該會表現得軟弱的人在我面前很迷惘,就像我覺得那些只喜歡黑白灰對照剛強的人最終原來卻是個喜歡溫柔嫩紅的人,就像我覺得某些正義邪惡分門別類決絕得要死的人現在忽然就是憂柔寡斷的姿態出現;啊,他們不同了。還是我不同了?我再分不清楚。
或者,一開始就是我們將過多的假定放到對方身上,一磚一磚的往上堆,直到遮蓋了他的本身。又或是試圖在可能的情況下,慢慢讓自己的思想被自己的內心侵食,讓他在你獨有的世界裡成為你想要他成為的人,來滿足你的渴求。幻想他是這樣的一種人,想要他成為這樣的一種人,必須他確確實實的成為這一種人。幾許時光飛逝,你確認了他不是你心裡的他,你或者會背棄一切推翻過去,又或會會默默接受一樣喜歡。
若果是前者,我會說這是夢一場終於來得清醒;若然有幸是後者,我會說這種一直接受或多或少到底其實是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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