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的位置有一個牌坊,寫著 Rambla de Mar。出發前沒有做資料搜集,就像住在香港一樣,根本不會刻意去搜尋自己住處的歷史痕跡,就用眼睛自行發掘,在身體尋覓。所以我並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歷史,只知道眼前是 “Rambla of the Sea”。
港口停泊很多帆船,我不知道這些帆船到底還有沒有航行,或是只是時間不早了所以才停泊在這裡。帆船的帆沒有揚起,看上去就是一個個直立的鐵架,不是整齊的排列起來,可是看上去卻給人一個整齊的感覺。海水把帆船一大片的反映過來,水流動著給倒影一個不安靜的曲線,將船和倒影並置來看,根本就是一幅漂亮的油畫。
日落的時候港口邊都是一片傷心的藍色,天和海岸都是一片無盡的藍。途人的臉都朦朧起來,一片藍色浮在我們每個人身上。憂鬱的、輕蔑的、沉寂的、哀傷的、低嗚的。走到木造的吊橋上,出發到港口的另一個盡處。其實我不清楚那是不是吊橋,原因是我在看到橋面地下木坑的時候已經驚惶不已。一條條大木坑之間有微小的隙罅,那隙罅的大小應該姑何形容呢,那大概就是足夠把相頭鏡頭蓋掉下去的闊度吧。我一步一驚心的走著,雖然身邊的每個人也走得自然而安穩。
在盡處的木椅上坐下來,我說倒不如在這裡坐上幾分鐘,結果就坐上不止幾分鐘了。看著落霞,顏色很不自然的一片一片的加插在藍色的天空裡邊,卻珍成了最自然的天色和環境。心情很好。我說住在這裡的人兒可是幸運兒,閒來無事坐在這裡吃個麥當勞或是白坐也是值得羨慕。人不多,隨便就有空置的長木椅,你坐上去,一個人或是兩個人一張,看著海。地上有煙草之類,應該有人在這裡抽過無數香煙。海面很清淨,就如一面鏡子。
木橋上面有非法擺賣的小販,賣的都是太陽眼鏡、翻版手袋或是中式扇子-中式扇子好像特別受歡迎-;擺賣的人沒有揚聲,海邊繼續保持寧靜。有些人在我背面由左走到右,有止人由右走到左;我還在一直看海。那個看海的時候腦袋的確是空空的。有時候我會想,有些地方人一輩子只會到一次;而有些人,我們在說再見以後便一直沒有再見。
下午日本在踢十二碼的時候敗給巴拉圭,我在酒吧的電視前面失望極了。在他們射十二碼的時候,電視機前的西班牙與我們一同屏息靜氣。我想他們都以為我們是日本人了,有人回頭看到我失望的表情後做出一個以示同情的樣子。
在街上流連忘返,聽到街頭上熱鬧的歡呼;便知道西班牙獲勝了。歡呼聲從四面八方而來,我開始跟著他們唱歌跳舞;街上的人一個個穿西班牙或是巴塞羅拿的球衣,我看到一個個大衛韋拿或是費蘭度托利斯;球迷們拉著頸巾,情緒高漲。我們一起大叫 Espano 一邊唱歌,所以人都歡喜極了。他們愛自己的國家,我也愛他們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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