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傷痕擱在那只打不開的窗外

把傷痕擱在那只打不開的窗外 雨下來 天黑得像沒有盡頭的一樣 裂縫將黑暗翻成兩邊 雨下來 子彈從外來遂一跑來 刺不到內在 打在外邊 血腥的味道從食道換到鼻腔 從腹膜翻到牙齦 一直往上 潰瘍 世界正在膨脹 你的內心收縮 故事在漩渦之中翻轉 無效的洗滌 無效的悲嗚 你在這裡 雨下來 內心的燈無法照亮自己 傷痕就在最外邊 你無法撫摸 所以無法你安慰自己 手錶沒有指針 數字無情地跳動 雨下來 洗淨了世界 卻無法抹掉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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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選擇記起,有的人選擇忘記。

手錶從六分鐘跳躍前進變成十六分鐘。從黃葉掉落、樹幹長出嫩芽的以後;好像開始慢慢理解為什麼有些東西不能從新開始。你又怎能要求錯過了的時光被重塑,就像你不能用手抓著那潑開去的水花一樣。月亮所照耀的範圍裡面,我們用影子裝住了秘密。結果一路一路走遠,影子愈拖愈長;秘密就埋在裡面,慢慢的散開。秘密不是失去了,而是被遺忘。或者有些人曾經相愛,可是已經沒有人再記得起了。 你總是義無反顧地撲到前面伸出援手;沒有理會雨下多大,想要衝出去就衝出去了;下午的天空昏暗得比午夜更黑,太陽被拉走,而你卻一樣的站在那裡。那管世界是不是只剩下黑暗,那管是不是無法回頭;那種無止境的衝動就像是清楚理解世界並沒有明天的一樣。你踏著荊棘前進,奮不顧身。心藏無法負荷。你告訴自己,別要在能向前衝上的時候停下來,因為要是不能被抓住,它們就會隨著旋渦掉進黑洞。你費勁地在泥濘之中伸出援手,卻忘記了要抓緊可靠的把守。你眼裡看到了別人;然而世界太黑暗,已經再沒有光線讓人發現你的存在。 也許誰的記性一直都比你要好;只是,某個時候,當你成為他人世界的盡處的時候。對於似乎有擁有過或是疑似擁有過的一切;有的人選擇記起,有的人選擇忘記。 - inspiration:今天下午一場黃色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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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吃一點恐懼(6)

無條件地把手伸到最外端的盡處,試圖在荊棘滿瀉的地方捧住那快要掉下來的夢;連痛苦和悲涼都沒擦覺。可是別人的黑暗卻無能容得下這雙手,摔破了的玻璃你最好不要踫;情願血流成河也不想被你扶住。 月亮光得根本不像是存在於世界裡的一樣,安妮的蛋糕在陸琳的體內沒有任何反應。這種輕鬆的神經只不過是像半喝醉了的狀況一樣,陸琳沒有半點異樣。陸琳沒有覺得輕飄飄也沒覺得自己像上了太空的一樣;到底如何達到 stoned 的狀況呢。蛋糕吃了三個,而陸琳對所謂的毒品還是一無所知。 第二次接觸大麻的是一星期後。陸琳跟所有人一起坐在約翰的小陽台的地下。約翰的陽台成一個窄身的長方形,跟陸琳自己的那個有點類似,卻又不同。約翰住在一樓,陸琳住在十二樓;約翰的小陽台以混凝土作圍邊,混凝土牆有半個人的高度,中間是幾塊可打開的玻璃窗。陸琳自己的陽台面積比較少,半個人高度的是一排鐵支,是種西班牙式的陽台,柵欄幼幼的,可以清楚看到外邊的風光。 一群人圍著坐在約翰的陽台,分成了兩個圓圈。打開了那幾個伸手可及大街的玻璃窗,各自的手裡拿著自己的飲料。窗外的昏暗呈暗橙色,地上有前幾天的積雪,路上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週末的晚上,住在荷蘭的每個人一就是在酒吧、餐廳 happy hours,一就是窩在家裡跟朋友開著吃喝的派對。 安妮再次從比利時乘火車過來,大概六小時左右的車程就可以從布魯塞爾來到阿姆斯特丹。安妮昨天住在約翰的家,今天下午就跟約翰的女朋友一起準備晚上的食物。安妮給陸琳遞上了她親手造的蛋糕,熱呼呼的。「是平日十倍的份量!」約翰的女朋友說。陸琳接過了那個朱古力蛋糕,熱騰騰的朱古力醬快要沾到蛋糕紙的外邊。「Asian Power!」約翰的女朋友說了這句後跟陸琳乾杯,乾杯的時候說「cin cin」,cin cin 其實是意大利文,意思是 cheers。

來,吃一點恐懼(5)

當你在沉淪的時候,你根本不會理會自己的面子,也不會理會你正在做什麼。有說,就是因為在年幼時缺乏父母的愛,所以長大後每當遇上令你難受的人,也只會往內歸咎為自己的錯。結果一直沉溺,直到不行。

來,吃一點恐懼(4)

也許我們都太清楚機會不會陸續降臨,結果每個人都在失去過的以後竭斯底里的想要把握自己能把握的事情。能往前衝的時候我們往前衝,因為人生太短了,總不能再容下更多的後悔。 煙支傳來第三次,陸琳還是不懂得將煙抽下去。「I waste it.」她說。 煙紙裡藏住的大麻一直沒停的在燃燒,陸琳吸一口氣卻沒怎樣的把大麻抽下去。吸大麻的過程把口水都掏乾了;就正正只有口乾的時候,陸琳才覺得自己沒錯正在吸食大麻。 煙支回傳到約翰女朋友右手的時候,餐桌和飯菜都已經準備。玻璃盤子盛住的沙拉從右邊往左傳,每個人把自己需要的份量用勺端出,再把盤子遞到別人的手裡。才剛協調好左右兩手,下一款菜式又傳換到陸琳的手中。白酒換成甜甜的款式,多喝兩杯,陸琳的臉就紅得像胭脂過火的一樣。 安妮把甜品從廚房中拿出來,兩手端出來一個焗盤,上面滿滿是一個個的朱古力小蛋糕。朱古力小蛋糕上面是熱溶溶的朱古力醬,香噴噴的。火腿看著陸琳發亮的雙眼,「那是 space cake,雖然是你喜歡的朱古力味道。」「我可以吃嗎?」「嗯,不過不要吃太多。」火腿示意許可,陸琳便放膽拿起最近的一件小蛋糕。 陸琳面前的安妮是個比利時女生,臉尖尖的身型瘦削,頭髮顏色很淺很淺,穿著一件有帽的衛衣。陸琳心想,要是這個女生住在香港,一定會成為雜誌們喜歡的硬照模特兒。約翰說:「安妮做的蛋糕特別好吃。」其實太空蛋糕不難做,只是做得好吃卻有著難度。陸琳把朱古力蛋糕吃下,熱騰騰新鮮的小蛋糕特別好吃。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卻一點也沒吃到大麻的味道,陸琳挑了兩個朱古力醬最多的,差點忘了這是以大麻來調味的太空蛋糕。

來,吃一點恐懼(3)

忘記一件事和忘記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徹底的分別?我不知道。不過,我明白,一切也只好靠自己,到底自己夠不夠爭氣。 約翰的女朋友將煙草純熟又徹底的捲好,一支一支的放進萬寶路煙盒。政府把稅收得有點重,所以香煙在這裡賣得比較貴;結果他們每個都自己捲煙來抽。捲煙時氣味隱隱約約的傳來過,一陣一陣的,陸琳知道檯面上的除了煙,沒錯,還有大麻。 那是第一次,陸琳第一次真正近距離接觸大麻。已經二十三歲了,不過世界還是每天有新的事物有待她去發現和接近。陸琳曾經在阿姆斯特登誤闖過大麻批薩店,氣味嗆喉,那股味道好像是硬來的把氣管嗆住,陸琳剛坐下就拿著手袋離開;餐牌上各式各樣以大麻點綴的食物都不是她的茶。本來陸琳只是想找所普普通通的 coffee shop 吃下午茶,可是荷蘭的 coffee shop 並不是簡簡單單的 coffee shop;這裡的 coffee shop 是個專門讓你嗑大麻的地方;想要喝真正的咖啡,你需要找的是 koffie shop。 林嘉將檯面的 WAD 雜誌紙的兩端抬起,做成漏斗的模樣,把當中的大麻和碎煙草倒到煙紙之中。從左到右平均地平舖成半里米厚的煙草屑,小心翼翼的用三角尺平均分好而且堆得穩妥;拿起,用手指捲好紙屑,搓好,用口水黏好,再用手搓揉一下,觀察頭尾兩端的狀況,做成最平均的模樣,放好。大麻煙一支一支的造好,入進萬寶路的煙盒之中。 約翰的女友是個挪威人裔的韓國人,善良又漂亮。白皙的皮膚下是雙帶藍色的眼睛,除了烏黑的毛髮以外,根本沒可能看得出她是個亞洲人。一邊喝著那款比較甜的白酒,一邊拿著火機來點燃口中咬住的煙支。林嘉跟火腿說著學校的逸事,陸琳就有一句沒一句的跟約翰的女友聊火車延誤的事。點著的支煙從約翰女朋友的手傳到陸琳的手,「我就連煙都不懂得抽。」「你試想像你在喝凍檸檬茶,用力吸一口。」 陸琳把大麻煙吸下去,再從口裡吐出。一縷一縷的白煙從陸琳粉嫩的口唇漏至半空,消散。陸琳的右手拿起火腿的白酒,喝了一口;左手把大麻煙遞向林嘉。大麻煙從他們三人之中逆時鐘地傳來傳去,每一片離開,都是為了下一次的回來。

來,吃一點恐懼(2)

大腦是個聰明的人體機械;它總能夠令你記得你想記得起的事,而不想記得的,我們就會忘記。不需要花費半點勞力,也不需要怎樣的努力;那些對你來說不重要的事,你轉眼就會忘記。

來,吃一點恐懼(1)

故事就沉在石灘海邊的一角,沒有再被鹽水覆蓋。一直沒有被蠶食所以沒有改變、一直沒有得到關注所以再沒有什麼特別、沒有目光沒有焦點所以一直慢慢的化為石灘的微細部分,逐步逐步的向世界的另一端前進。 走回家的路到底怎樣走過,陸琳根本不清楚。那個時候雪下很大,地面都結為一塊一塊有點厚度的白雪片,堆在路的兩旁。火腿把陸琳揪著前進,也許陸琳只記得這些。其實陸琳不是不願意離開那個派對,只是她竟然一動也不動的躺在約翰的沙發上。火腿問她:「我們回家去了,好不好?」陸琳只懂得搖頭,因為陸琳知道自己根本連走動的本能也失去。然後事隔多久呢,也許是三十分鐘吧(火腿說那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但陸琳覺得時間不比三十分鐘多),火腿再問她:回家去了好不好。陸琳點頭。其實,陸琳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想不想回家;陸琳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什麼都別要想。無論是簡單如這樣的問題,陸琳也懶得回答,陸琳的大腦已經不想發動任何需要能量的運轉。「那你為什麼不動?」其實,陸琳很想對他說她的身體已經不能再動了,只是陸琳根本沒有把話說出來。 不知道過程是怎樣,但陸琳清楚火腿把她拉到大廳外邊的衣帽間,再跟所有人道別。火腿給陸琳圍上圍巾,把外套掛在陸琳的身上,不知怎樣的把陸琳的腳放到鞋的裡面。他們每個都走出來跟陸琳說再見。陸琳好像聽見瑪格麗特問她覺得怎麼了,再隱隱約約聽到火腿對他們說:「the effects are kicking in.」 電梯只需要落下一層,走出大廈後的記憶陸琳似乎完全失去。下一個片段就是躺在自己的睡床上。陸琳記得火腿把她的化妝卸去(陸琳想事情應該是這樣發生的了吧),脫掉了她的鞋子,好像還給她那只她喜歡抱著睡的小寶(那只藍色在 IKEA 買的玩偶)。蓋上被,給她洗了個臉,著她去睡。 陸琳根本再記不起自己到底是怎樣走過下大雪的零晨……

我再找不到前進的地方

故事的延續就寫在一千次日出的以後;那個夜晚還沒有接住黎明,日出還沒有到來以前,一切便靜靜的落幕。 月亮明澄,深夜的汽車還是一樣的響亮,拉過了大街,留下了一道暗光。靜靜的街道只有汽車流動的過路聲,安份地在沙發上,眼前的景物始終都沒有換轉。這個夜晚根本都沒比日平的要黑,街燈卻比平日的還要明亮;室外的月亮都把室內照亮了。我試著喝過多的酒,卻一直都沒喝醉。試著要賣醉的人比平日還要清醒,糊塗的事卻一件都沒敢完成。故事的結尾在熱鬧卻孤靜的夜晚都沒有人願意寫下去,那些斷尾的或是有缺失的,錯版的更要自顧自的對自己安慰的說這樣會更可貴。而我根本都不清楚那晚有沒有亮起了這樣的音樂,只是那種流動的節拍敲進了內心。 那種由黑人奴隸從非洲帶來的音樂,原本卑微和基層的語言一直在進化,流轉的音色在耳窩之中擴張,我們的瞳孔都要擴張了。我已經不能分辨是那一首歌不是那一首歌,期待的事變成真實的那種刺激似乎讓世界不再平伏,關係於回憶和記憶已經的事情通通都不能使我信賴。我似乎只樂意幻化出不知道有沒有發生過的故事,把它紀錄在腦海之中。故事到底有沒有在現實之中延續下去,又或者只是在腦窩之中抽出了一個別人眼中不太珍貴的空間,把這個不知有沒有發生的事實記住了。 一千個日落的以後,歌聲敲響了寂寞,故事掉落到世界的盡頭。我再找不到前進的地方,你到底在那裡。 — I’m listening to John Mayer – Dreaming With a Broken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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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聲

事情就像在噗通一聲之間解決了的一樣。糾結於靈魂的失去;而那二十一克回來的時候,思緒便終究會清晰起來。 山路不長,只是神智不清的時候卻感覺卻好像走上了一輩子。那裡什麼都沒有;冷風吹來,就只有冷風吹來。面對澄清的一片,終於承認面對黑暗的時候就是面對寂寞的時候;將精神投資於某件事情之中,無非為了某程度的虛渡。潮流一個又一個的湧至,從一種音樂接通另一種音樂,bossa nova 的,藍調的,搖滾的;雜亂的世界雜亂的回憶,一個個的片段接踵而至湊成了一套成就你的電影。誰說過:大腦只會記得你想要記得的東西;在最後,誰都會承認這是真確的。一百二十分鐘的電影情節只有某幾個部分可以叫人細緻觸動,大概你最終只在哼那只誰為你彈奏過一支歌。塵埃飛揚的時候將散落在地上的花生殼都帶走,只有沒有泛黃的真實畫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停留在定格之中。 誰手裡的乾毛巾抹著你剛洗過的濕頭髮,誰就在你身邊伴在那裡一直的看你直到睡著。月亮到底有沒有很圓很大。冷風吹來腦袋澄明,誰待你好誰待你不好你其實清楚都知道;車子駛來,靠著倚背,就在噗通一聲之間,你知道那一條會是你最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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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終站

那個人在那裡高聲的問,這裡到底有沒有真愛。差點都要哭出來,面前的路其實並沒有很長,拐兩個彎就從大型商場的門走到灰黑黑的巴士站;只是這個剎那,他的路好像要走上一輩子。看到那雙發紅的眼,碎碎的說著電影別要看太多,淚光似乎解釋了這裡沒有人懂得什麼是愛情,在街燈下昏黃地說明,還怎麼可能有真愛。那裡到底有沒有人愛你,又怎麼會知道呢?有時候我們連自己最基本的想法都不曾清楚過,我們又怎去想像另一個人心裡的潛藏故事。 巴士從遠處搖過來,他慢慢的從下層的樓梯走到上層,從窄小的走廊一直向後走,走到最空曠的角落坐下來。誰在這裡牽過誰的手,都沒有人再記得清楚。一個結過婚又離過婚的女人曾對我說,口裡說著什麼都不重要;一個人怎樣待你,你總會感覺到。她還語重心長的說,睡在你邊旁的人這一刻到底在想什麼,會是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事。口裡說愛你的,事實又怎樣呢?然而那個沒說愛你的人呢?又或者今天是明天非的呢?我怎能強迫一個人,我又怎能強迫你的內心。就像那天某個女生跟我說,她雙手捧著一只高傲的長毛貓,她抱住牠,看到牠懶洋洋地側目,甚至沒多看她一眼,像在說:你得到我的驅殼卻得不到我的心。 巴士走過灰白的隧道,一輛輛車安守本份地前進;我們還怎能退後。誰和誰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那根透明的線到底有沒有被扯斷,拉住線的兩根的人自己也不曾清楚。也許誰只想在你身上拿走一些他需要的什麼,也許誰只想將什麼寄予在你的身上。那可能是一份愛惜,也可能不過是寂寞和空虛。 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也不會明白誰想拿一些什麼誰想給一點什麼。要放棄那種猜度和猜疑總是困難,執著要了人的命;總站到了,終點到了,他沒下車,他仍然抓狂地在巴士上對著外邊的玻璃窗狠狠的渴求狠狠的奢望這一扇窗以外在某誰的內心或者可能有著一點點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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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一早說明要把你毀滅而你不會是一個例外

你把化成小野麗莎的能量都一一散盡到宇宙的盡處,褪去了那層不知道屬於不屬於你的驅殼,一下一下的走入黑洞之中。某誰把你叫停,告訴你說這裡沒有終點。他說,這裡只會讓人失重卻無法取得平衡;他說這裡不會是你的家,他說這裡沒有你需要的氧氣,這裡沒有陽光。 皮膚在黑暗之中反而感到熾熱。你遂少遂少的把表皮拉走,就像一個無法擺脫毒癮的毒販;暴露出餘下的一切血肉。你的骨骼根根分明,你再無法抓住自己;你的身軀慢慢地被細菌蠶食,生長的都變成枯萎;你無法拒絕腐爛。 面前的誘餌只不過是枯竭的沙漠,那個叫人缺氧窒息的空間,那個無法存在的國度。而你卻一步一步任由自己從對稱完美的三維空間淪落到宇宙的外邊,像鳳凰飛到太陽的過程一樣,你漸漸的消失。 誰都想把你拉住,而誰都無法把你拉住。你掙脫,你反抗,你拒絕承受,你反對世界的批判;你妄想黑洞會把你接收,你期望世界會給堅持的人一個希望;而結果,事實就給世人所料的一樣:殘酷又可怕。真實的世界將你傷害,因為你從來不願意保護自己。不是沒有人用柵欄把你截住,只是你太像燈鵝,一樣勇於撲火。 你不能怪責誰,這裡一早說明要把你毀滅;只是你以為你會是一個例外。你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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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害怕都當成等待

屯積著一點黑暗;你推開一扇窗,窗外無法擠出半刻明亮。燈光效果似乎無法有一點幫助,你拉著那只比你大的手,感覺好像太陽以後都不願意再出來一樣。

我只希望我一直擁有這份 go for it 的勇氣

我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在繁忙的香港乘車時我在想。的士司機說:「請你在過海以後你帶點路?」,「不好意思,我不懂啊!」「找朋友啊?不緊要,我可以問人。」他搖了通電話,對答幾句,說是不上橋,拐過麥當勞,路口左轉,下車時他給我一點折扣,說應該是這裡,小心下車。 下車後,我還沒想到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自己都不清楚。 認識我遇十年的男生常說:「你很極端」。我很極端;要保持中庸和平衡,對我來說著實總是有點難以負荷。巨蟹座的人缺乏安全感,將自己感情暴露無遺,投資大膽沒理風險;踏上滿地破銅爛鐵荊棘處處,釘子窩在腳掌血流不止痛了哭了仍然站在那裡。沒有後悔不後悔,因為再來一次也會同樣選擇;好聽一點就是這種人太過忠於那秒衝動和那個實誠無異的自己,難聽點說就是硬頸。 「一次這樣是不幸,兩次這樣就是你笨。」或者我就是甘心情願笨的那種人。世界和規則不應該是一個枷鎖,我總是鄙棄那種所謂框架和局限;經一事長一智與其抑壓自己的慾望,倒不如忠於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卓韻芝那天說:有人說藝術家愚笨,因為他們好像總是在做無聊事不務正業;而其實有些人每天上班一直做不喜歡的事;那藝術家笨什麼?他們只不過在做他們喜歡做的事。 沒有理所當然的一套道理和尺度,好吃的不好吃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種定義。聰明和衝動,我只願不顧一切地追隨後者;要是我不能 go for it,要是我的理智如此的把心裡的火撲滅,我還憑什麼高呼我還是我。要是火都熄滅了,怎麼好了。 任由任性把自己底線褪到萬里以外,損耗了應有的能量卻起碼給自己羸上一個光環。一直只求 follow my heart,追逐真實的自己。應該和不應該對我來說太世俗,又或者是我過份任性吧;可是,我們憑什麼質疑自己?我們並不需要質疑自己。我從來都是魔鬼,任由感情通向心裡最深的地方;我是魔鬼,我只要靈魂,只要屬於自我的靈魂。沒有誰有資格對誰說教,沒有人能道出任何真理。We can never judge the lives of others,我對自己沒有要求,我只希望我一直擁有這份 go for it 的勇氣。 Ph: Barcelona, Spain Summer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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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記得他那晚說了這個

A 長途拔涉地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走過了水點會滴下來的大街小巷,橫過了長馬路;左右盡是不太遵守交通規則的人,雖然他們沒有把 A 推倒。走到一所很久沒到過的老餐廳,那裡還是跟從前老樣子。已經很久沒有到過這裡了,只是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A 跟多少個男生到過這裡呢?踏入這所老餐廳,A 想起一直記得的事。 侍應舉著手把 A 帶到在水吧邊旁的卡位。就是這張檯,A 想起了一些從來沒有想起過的事。A 在這所餐廳坐過了不少位置,左邊的、右邊的,六人的大檯,十人的,或是窗邊的,裝修前的,裝修後的。不知道在多久以前(應該兩年了吧),A 跟他來到這裡坐在這張檯。那天好像是假日(或是普通日子的夜晚),這裡滿滿是人,他們隨便點了一個普通的套餐。已經記不起吃什麼了(而其實 A 明白自己在兩年後應該還是點吃同一款晚餐),也記不起兩人談過什麼(是談大家認識前的小事吧)。想不起什麼,想起的只有他那滿滿質疑的樣子,他質疑為怎麼有人會在餐廳裡生事。A 不知道是自己記不起那次旁邊的客人為什麼跟餐廳發生爭執,又或者那個時候的他們根本都不清楚,只是知道了有人鬧事。A 只記得有個男人很大聲地說話,好像在跟餐廳的人理論。想到這裡,A 的記憶開始漸漸的想起來,那件事好像是跟餐具有關的(到底是不是?),那件事好像是關於某個侍應(好像是一個中年的女性);到底是不是那個侍應隨便將沒清潔過的餐具發給顧客(好像是這樣的吧)?又或是侍應的服務態度有什麼問題?已經記不清楚了,也不能找到答案(也許他比 A 記得清楚一點)。這次 A 就坐在他那次坐的那一邊,交換角度以後對面面對的是另一個男生。餐廳沒有很多人,也沒有震耳欲聾的對辯。他們談了很久,沒有人鬧事,靜靜的。 他們怎麼不能讓我好好的靜靜的吃一餐飯,A 只記得他那晚說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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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劇|黃子華:《咁愛咁做》/ The Real Thing (a play within the play) 後記

你有沒有勇氣走前一步?勇敢的說清楚,大膽的走過去。有誰喜歡你的瘋狂,總有些人能把你的心帶走。脫離不屬於大家的懷抱。然後呢?你們一起,幾個年頭。兩個人有不同興趣,無法共容。你聽巴哈,他聽天邊一隻雁,毫無抵觸。因為,你明白喜歡一個人不是共不共容,是包不包容。

這個沙漠的後面是什麼地方?

有幾多事情,總是像剪不斷的結尾。我在打雷的晚上總在重複想像一個過去,有些缺口你總想彌補,卻沒可能再一次做到。我們總是在以後趕回做一些過去沒做的事,只是水杯裡的水只會愈來愈少卻不能回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明不明白(能不能明白)這個真理。因為我總是徘徊在修復過去的當中,無法抽離。 「這個沙漠的後面是什麼地方?」 「是另外一個沙漠。」 手指打在鍵盤,腦袋卻不其然的走到很遠的地方。手裡的故事一刻一刻的流走,填補不了的空隙都只好由它繼續待在那裡,承受不了的承擔不到的都由它悄悄地跳出框框。 那壺醉生夢死其實並不存在,如果你的手鬆得開,無論沙漠以後是不是沙漠也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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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那是什麼品牌的淡香水

巴士順著我不太熟悉的路一直的走,搖著搖著便漸漸的把風景都拉遠到視線的盡處。坐在那個面對車背的位置,旁邊一個坐位以外就是太平門。某個誰正在從我右邊擦身而過,跨步到左邊;一陣氣味撲鼻而來,熟悉的。 我忘了那是什麼品牌的淡香水。男人們用的 cologne 我從是不太懂得形容;我努力想像能觸及那種味道的形容詞,卻無法聯想起任何具像的單詞或字。那種像乾燥的味道帶點奇異的吸引力;我不能說出那到底像一點什麼,因為它什麼都不像。這種獨有的味道停滯在這裡,焗促的車箱被整個感覺包圍。 我無辦法將這種味道分類,也沒有想到其他的事情,除了隨之而來的某份熟悉感。氣味和舊感覺已經拉出一條無辦法切斷的線,帶來的是一份腦海中的老感覺。我貪婪地把味道收到鼻子裡,讓它流到血管。能收的我都收下了,不能收的就請你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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